与草木相对

生静心,柔软心

窗外,田地里的青菜日渐生长,葱郁,亮晶晶的。稍远处,麦苗返青,麦地渐渐成为一片风景,耳边总是回旋着这样一句话:万物生机勃勃,我遂生机勃勃。

惊蛰节气,万物始发,似乎只有人还未完全从冬日里醒来。疫情忽袭,世事总是无常。静止居家的日子,安于内心,做好自己的事就好。很久前,记得有人曾用“止语”二字作铭,当嘴唇闭上,耳目心打开,喧闹渐息,静气渐生。

去年寒假回陶然居。农历十二月的北方,雪冻冰寒,室内草木却葱茏。鸳鸯茉莉在十一月老叶尽凋,新叶迅速生长,薄透的小叶,很快长成一片。把它搬到中间卧室的阳台上。不久,小小花苞长满了枝叶间,从绿豆大小,到半指,到全然开放,从碧绿到雪青再转为绯白,形态和颜色皆在变化之中,生长和绽放,凋谢和枯萎,在一室之内演绎。淡绿繁密的叶,错落其中的紫花白花,氤氲在淡淡墨香里。

晚上把它搬到窗台,清晨起床后,先给室内的花草喷一遍水,有夏日细雨迷离的意境。有几天,在看一部连续剧,安静写作的女子,遇到自以为的良人,金粉银粉遍地的气氛里,一谈就是五个小时,见了他,她变得很低很低,低到尘埃里,又从尘埃里开出花来。只可惜他懂得她,却不愿给她岁月静好。那些画面和后来读的小说,也自觉带着鸳鸯茉莉的墨香。

阳春三月。阳台上,久别的花树,一片颓败之态,残花附着花枝,花瓣皆变为枯*。轻轻拈下每一瓣落花,抖落了一度的繁华,一个多月的朝夕相伴,它安静地守着岁月,看着爱花人。

窗台上还有一盆吉祥草,是放假时从办公室带回来的,移栽的,三株,本已叶片修长,还生出几个酒红色新芽,却不知何故,叶片枯败。小芽生长缓慢。它来自杭州杨梅岭的民宿旁边,对过是斜生的桂花树,树下,一张藤桌,一把藤椅,一所古色古香房子,青瓦白墙,让人忍不住停下来,真希望可以长久住下来,在花树下,读书、写字,感觉云从山那边漫过来,把桂花的香味染上清凉。现在静止居家,曾自由远游的日子,想来真的恍若梦境了。

幸好,这花草在眼前,伸展如兰的叶片。花钵里还养着一些铜钱草,那次从白乐桥步行,沿着龙井村,一路桂花香,一路茶园在望,在一座古桥下,溪流中,一大片铜钱草顺着流水摇漾着,叶片大若一元硬币,挨挨挤挤,像一片尚未开花的荷塘,从未见过在流水中生长的铜钱草,丰茂清雅,漂摇自在。蹲下来,折了几支,放在水杯里,辗转带回来,看见它,总想起流水潺湲中,那一大片摇漾的绿。最忆是杭州,何日更重游?

窗台上绿萝生长得最好,很少浇水,几支老枝插上,不知不觉长成一盆葱郁。苍绿的藤,盘过来盘过去,又韧又柔软。寒假前,少年在家时,开窗通风,只关了里面的一窗户。周末,回去一看,一大盆绿萝早已冻成烂泥一般。悄悄捧走了。空空荡荡的花盆只余下几根老根,一下子显得落寞。

把阳台上一个花盆里移出一株腊梅栽到里面,它刚刚生出两个湿叶,又肥又厚。想象这几年之后,腊梅花开,冷香怡人,就觉得岁月尽可期待。又折了一小枝紫弦月。再看之时,腊梅花已生出三片新叶,尖尖的,有桃叶的样子。紫弦月已铺满了半盆,叶脉间伸出了纤柔的花茎,准备开花了。竟有一片绿萝叶子钻出来,像是还*一般。

最西边是一盆铁线蕨,铁黑的茎,又细又柔软,真如少年的发丝,叶子若羽扇,小小的,在墨线里显得格外秀雅。阳光里,月色下,疏影离离,怎样都堪入画。几年前,去青州,在香气馥郁中,这疏疏落落的植物,一下子就吸引了目光。买了两盆,放在客厅电视机柜上,深冬的阳光恰好照在那儿,看枝叶柔弱,心生柔软。

故乡山上有大量蕨类植物,铺展在地下,强悍而霸气。杭州漫觉陇一带,更是有大量的蕨类植物,在潮湿的墙壁上,在高大的长满青苔的树木下,一棵棵蕨类植物肆意生长,生机勃勃。而铁线蕨似乎有些难养,它不断枯萎,也不断生出柔嫩新芽,可是最终还是慢慢完全死去了。去年放假后,从网上淘得一棵,带着不少原土,换盆后,一直长势良好。

与草木相对,生静心,生柔软心,生悲悯心。竟日里,你相对哪种花草呢?

人在草木间!

云止于水

若待上林花似锦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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